今读曹征路老师的《我的知青岁月,不是伤痕文学编造的故事》,宛若隔世,感动不已。
这不是一篇简单的回忆录,而是一面照见历史与人性的明镜。在那个被后人简单贴上“伤痕”标签的年代,曹老师以亲历者的视角,为我们呈现了远比教科书复杂得多、也真实得多的历史图景。这篇文章之所以令人动容,不仅因为它真实记录了那段特殊岁月,更因为它展现了中国知识分子与工农群众水乳交融的珍贵历史片段。
曹老师的叙述打破了“知青下乡就是受苦”的刻板印象。在铜矿学工的经历中,我们看到了一位中专毕业的造反派头头白天当干部、晚上下井掘进的真实形象。这位“比工人干得好干得多”的基层干部,为了拿下“单人双机”的掘进技术能手称号而日夜苦练。这种劳动光荣、干部先行的精神风貌,与后来某些文学作品中塑造的“油头粉面”的造反派形象形成鲜明对比。更令人深思的是,即使在两派武斗时期,“也没听说罢工罢市,影响了供水供电邮政交通”,这种对生产的执着坚守,正是那个时代最朴素的价值追求。
展开剩余65%文章中最打动人心的,莫过于那些普通劳动者的群像。那位带头把自己老婆“下放”的矿党委副书记,在革委会“三结合”时泪流满面地说:“跟解放前比,我已经活在天上了”。这句话道出了那一代人的集体记忆——他们是从旧社会的苦难中走出来的,对新中国的感情远比后人想象的要深厚复杂。
同样感人的是农村那位为了给知青“赊一条鱼”而往返120里路的小兰,她解放初当过乡团支部书记、演过白毛女,却在生活的重压下变成了“六个孩子的妈妈,脸上又干又硬”。这些细节让我们看到,知青下乡不仅是一代人的青春记忆,更是城乡之间一次深刻的情感交融。
曹老师对农村分配制度的观察尤为深刻。他描述的“绳环拈阄”分配法,展现了农民在极端贫困条件下对公平正义的本能追求。这种原始而智慧的分配方式,与今天某些学者对那个时代的简单否定形成强烈反差。
正如曹老师指出的,那个时代农村的经济活动“远不是GDP可以描述的”,集体劳动、实物分配、劳动互换和亲情互助构成了一个复杂而有机的社会支持系统。这种观察打破了将计划经济简单等同于“低效率”的思维定式,为我们理解中国农村的现代化转型提供了更丰富的视角。
尤为珍贵的是,曹老师提出了一个振聋发聩的追问:“如果不理解农民,怎么能理解革命?”这个问题直指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根本困境——脱离群众、脱离实际。在知识高度专业化的今天,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这种“从群众中来,到群众中去”的实践智慧。曹老师的知青经历告诉我们,真正的知识不仅来自书本,更来自与人民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切身体验。
我的知青岁月,不是伤痕文学编造的故事》最打动人心的地方,在于它超越了简单的价值判断,以平实而深情的笔触记录了一个时代的复杂面相。它既不是对那个年代的美化,也不是简单的否定,而是一个有良知的亲历者对历史的诚实记录。在这个意义上,曹征路老师不仅是一位作家,更是一位用生命践行“从群众中来,到群众中去”这一理念的知识分子典范。当他说“对得起良心,所以没有遗憾”时,我们听到的不仅是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人的坦然,更是一个始终与人民站在一起的知识分子的无悔告白。
这篇文章为我们保存了一段珍贵的历史记忆,更提醒我们:无论时代如何变迁,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的立场不能变,实事求是的态度不能丢,对公平正义的追求不能停。这是《我的知青岁月,不是伤痕文学编造的故事》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精神遗产,也是共和国的那代知识青年的灵魂写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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